【餘悸猶存】
這29年來的人生,第一次有如此無助的時刻。
由於在醫院被告知子宮頸還很厚、而且才開兩公分,要龍哥回去等藥效過了就好了,明天早上再回來打點滴催生。既然醫院都這麼說了,龍哥也就乖乖回家等待藥效過去。
那時候剛從A醫院回到家,龍哥的陣痛頻率似乎依然是跟被退貨的時候一樣、維持在一分半一次的情況。回到家板桓先生先去餵噴飯魔,龍哥則是在床上滾了很久、雖然換上舒適的連身裙居家服,但陣痛的關係、衣服讓龍哥覺得啊雜,剛好也想小便、就趁著陣痛的空檔,脫光全裸跑去坐在馬桶上。
陣痛來時,龍哥像個瘋子一樣掄起拳頭、瘋狂捶牆。坐了一會兒,我覺得真的不太對。雖然我手邊沒有手機可以計時,但一分半的空檔怎麼會讓拎杯甚至連換兩次深呼吸的時間都不夠?
而紮實的掄牆撞擊聲把板桓嚇呆了,他擔憂地跑到廁所前檢查龍哥,即使那時候剛到家不過十幾分鐘,板桓依然果斷地決定:「老潑,妳等一下上完廁所出來、我們就回醫院去!」
龍哥上完廁所、正想站起來準備東西回醫院,就看到馬桶裡有血。龍哥嚇傻了,隨即而來的強烈便意,更是讓當過媽媽的龍哥慌了手腳、滿腦子都只剩一個可怕又讓人手足無措的訊息:
「天啊,怎麼辦?我要生了!!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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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跑馬燈的心情•後記】
龍哥不敢再用力,自己是顫抖著雙手雙腳、爬出浴室的。倒在浴室前的走廊、血跡沿著爬行而在地板上留下痕跡,我吼著:「我要生了、要生了!!」
一直都活得很自我的龍哥,第一次痛恨自己沒有信仰。我就像個快被恐懼與無助淹沒的孩子,慌張地伸長雙手、卻什麼也無法阻止自己下沈。
那時的絕望,讓龍哥不由自主地開始祈禱。滿滿的腦海裡,都只剩那唯一的一句:
「求求祢,讓我女兒活下去。」
(圖:今早NICU的探訪時間,板桓推龍哥過去看髮髮。
由於龍哥上週產檢被驗出有乙型鏈球桿菌,這是一種嬰兒經過產道很容易感染的高致死率菌種。而龍哥急產,還來不及打任何預防措施的點滴。再加上不是在產房的無箘室出生,B醫院已經先給予抗生素預防。
護理師聽得出來龍哥很焦慮、溫柔安慰我們可以不要太急著擔心,寶寶會通過所有考驗的。現在,我們也只能祈禱孩子可以平安、健檢項目都正常。
媽媽想陪著急產兒的她,健康幸福地長大。)